黄健

2009-12-23

鼻炎来得很突然，也很必然。因为感冒好久了，没有去进行有效的治疗。感冒引发鼻炎，是比较多的。但是从前感冒不论多么严重，却没有患上鼻炎，而这一次，感冒顶过去了，鼻炎就来了。这就是偶然吧。

感冒引发鼻炎，只是医学的一个可能性的表达，并不代表任何感冒都会引发鼻炎。但是，奇怪地是，当你专心感冒是否会引发其他疾病的时候，往往仅仅是感冒而已。我还记得非典的时候感冒了，总是担心自己感染了SARS，以至于夜夜难寐。最后，还不是，活到了今天，也没有什么事情。

幸运的、不幸的事情，往往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发生，并且总是令你惊讶不已。往往担心的事情总是很轻易的成为了过去时，结果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的。我就是这样，当别人问我什么事情你是怎么应对的时候，我总是觉得很奇怪，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过来的。所以，向我讨教保研经验的人，往往败兴而归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让他们高兴。很奇怪，这就是经历。

这一次，却大为不同。我每天都在关注我的鼻子，关注它是否好转了，是否可以通气了，是否可以让我再呼吸点新鲜空气。可是，我感觉是没有任何改变。我想，也许是过于关注了吧。就像家里的小狗，天天看着它，总觉得它长不大，等个把月不见，忽然发现它都长大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。

不过，堵着的鼻子，却让我暂时的远离了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污浊的空气。闻不到污染了空气的味道了，闻不到香水的味道了，闻不到形色人们的体味了，闻不到书本的“墨香”了，闻不到图书馆空气中那种奇怪的味道了，闻不到塑料杯子装上开水的散发的气味了，闻不到宿舍臭鞋子散发的味道了，闻不到很多了。就像失去了一个感官，这段时间远离了很多。好像我的第六感忽然出现了。上帝说过，若你是聋子，必然给你一双明亮的眼睛。若你是瞎子，必然给你敏锐的耳朵。我的鼻子堵了，上帝似乎没有忘记，给了我一个昏沉沉的大脑。于是，很多东西开始浮现起来。那些肮脏的、丑恶的、辛酸的、无聊的、痛苦的，令我开始失眠，又在清晨很早醒来，却发现无处可去。我想看花，闻不到花香；我想吃东西，只能吃而已。没有了鼻子的感觉，进入身体的一切事物、气味等等，都成了一种想象，一种记忆的重放。身体就是这样子的。假设我一开始就没有鼻子的话，我想我应该没有现在这么多欲望了，至少可以不去闻闻那所谓的花香，所谓的体香，那所谓的诱人气味。幸运的是，现代科技还不能将气味反应在荧幕上，否则，可能世界大乱了，至少我是不同意这样的科学的，一点想象的空间都不给你留了。

堵了的鼻子，也堵住了心神的一个窍。我现在是一窍不通。于是很多问题便被屏蔽了。反正通往心神的门路很多，为啥子一定要走这条路呢？哈哈！现在，路还是很多，我的眼睛、嘴巴、耳朵等都还在工作，他们都广开大门，吸收着任何一个可以引进来的东西。也许有一天，他们都堵住了，我想那就更有意思了。外界与身体的交换就会停止，这当然不仅仅是指氧气啊、营养啊等等保持生理机能的物质，还有感受，还有体悟，还有那些无聊的闲言碎语，那些杂碎式的思想，那些可能迷惑你的欲望等等，我就与世界隔离了。于是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。这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子，我们的宗教学家、人类学家、哲学家等等都早已经以肯定的口吻做出了判断、建构、模拟等等，彷佛他们都去过。不过，似乎没有去过的人又回来的，所以也没有办法验证，也就不知道谁对谁错了，反正不管怎样总会有信徒的，这个世界不乏无聊的信徒。

不知道上帝是否会给我个机会，让我去去就回。哎！我想是不会了，上帝会可怜我的，因为我总是在有意无意间说到上帝，那些信徒们说不定从来不说呢。我有时候梦里醒来，感觉上帝就在我身体里，和我对话，就像紫霞仙子跑到至尊宝的身体里问那个椰子样的东西，它是不会说谎的。不知道上帝从我身体里知道了什么秘密，或者他还告诉了其他人？我最近总是发现很多人知道我很多我不想别人知道的东西，这真是奇怪！好像每个人都得到了上帝偷走的讯息，或者都会察言观色，以至于心灵探秘？

不过，我还是很自信的一点是，我的忧郁总是给了我一团阳光透不过的黑云。我用它遮住了很多东西，那些东西，可能是秘密，可能就是点无聊的东西罢了。但是总是有人想知道。就像红色警戒中的裂缝生产器，你想遮住什么就遮住什么，不一定遮住你的基地。但是，叔本华说忧郁的人总是更加的接近上帝，接近生活的本质，这真是令人费解。为什么呢？没有人能够解答。叔本华说他喜欢和忧郁的人在一起，总有种特别的乐趣。我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是这样，我总觉得忧郁气质的人总是有些特别的深刻，或者是所谓的深刻吧。不论怎样，我总觉，那些众人追求的“快乐”，只是一种幻象罢了。结果是这年头大家都追求快乐，于是产生了“快乐崇拜”——为快乐而快乐。

“快乐”的信徒是很多的，多得几乎没有人都是，你上街抓一把人问下，没有人不说祝你快乐的！可是快乐究竟是什么呢？难道天天在笑就是快乐？难道每天有很多“开心”的事情来临就是快乐？难道得到了什么或者避开了灾难就是快乐？……很奇怪的事，我们总是不加审视的追求快乐。几千年前的某个外国佬说过“没有经过审查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”。几千年的外国佬说很多话，今天还影响着我们。我们的某个器官一定也是像我的鼻子样，堵住了，否则，怎么那么多东西闻不到，只是通过其他几个渠道获得有限的信息罢了。看来，鼻子堵了的人，不止我一个。

快乐啊，什么人能够解释下，它究竟是什么，又在何方，怎样才能到达。上帝也不告诉我，否则我就一点儿都不会说他的坏话了。

也许是我的某个地方像我的鼻子一样堵住了，不然肯定不会体会不到大家都能体会到的快乐。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打通了每个通道的。难道他们生来就是空灵的？

哎，可惜的是我都这么大了，不能再生一次了。倘若我有月光宝盒，我一定回去看看，看看那些快乐的人，面世的时候是怎样的。月光宝盒啊，月光宝盒，现在我好像要一个啊，好像回到耶稣的时代，回到佛祖的时代，看看他们怎么在“悟”。今天很多人都声称他们知道佛祖、耶稣是如何成为众人之神的，哎，我好像给他们月光宝盒。

看来，“快乐”是幻象，或许也不是，只是我觉得是罢了。

我的鼻子堵了，堵住了很多东西。上帝也给我开了另一个窍，让我不要为此感到不公平。我不知道是否用上了。但愿，上帝把我其他的窍都堵上，因为那样，我就可以去另一个世界过另一种生活了。至少，我写个关于另一个世界的想象的论文，老师不会让我不通过了，不会说“你是写论文啊还是写小说啊？我们只看论文的啊”。不过还是没有理论可以用啊，那该怎么办呢？老师说：“那哪儿成啊，得按规矩办啊，不论是谁也不能乱来啊……”。

鼻炎，咽炎、中耳炎……

让我们的社会都发炎吧，然后住院，住进钢铁窗户的医院，胡哥派人给大家打消炎针、抗生素，我们就都成病人了，还是病友呢，那可好玩儿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