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健

2010-10-14

回来的路上，忽然感觉凉了起来。定睛细看，那昏黄的路灯下，满地的落叶似乎有些不情愿地随风飞舞。或许它们还没有体验够生命的乐趣，就被秋风吹离“生命之树”了。

武汉的秋天，竟来得如此突然，以至于像不习惯夏天一样，不习惯这个凉风吹拂的秋天。这个温柔的秋天，短暂地抚慰了与酷暑奋战许久后我们浮躁而又恍惚的心灵，随即又带着我们去体验另一重“非凡”的境界了。

秋天，竟以过渡和引领者的身份，代替了它本来的面貌。在我的心中，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，会有萧瑟的秋风吹过，也会有夕阳般和暖的阳光和绚丽的景致，然而在武汉的四季中，它却是如此突然地到来又将随即离去。

我从不敢奢望秋天的漫长，因为那将是对生命轮回的大不敬，就像奢望无限长的春天，将让那些勃勃的生机失去激情绽放的机会。在广袤的宇宙和永恒的时间中，我们若蝼蚁，抵御时空的转换将是徒劳无益的，倒不如顺从那冥冥中的天意，以求得生命的完美体验。就像这一片片在秋风中飞舞的落叶，生命之青色，在转化成金黄的那一瞬间，便是最终的归宿所在了。我们是否会最终消失在那一片无法感知却又能设定的虚无中？

秋风扫落叶，秋风也扫去了百般的忧郁，让人们进入更深刻的冰冷中思考忧郁世界的本质，也让乐观的人们穿越冬天的想像，并对自己说：“冬天来了，春天还会远吗？”其实，这不过是不敢直面生命本质之痛苦存在的一种开脱。春天来了，冬天同样也不远了。

今夜，我只希望这个秋天，秋风能够涤荡夏日所有的尘埃，扫尽那些不愿自行飘落的叶子，让生命在自然无限轮回中，永不止息。《华中科技大学周报》2010年10月12日